台中外約-午夜誘惑之冒險(完)

午夜誘惑之冒險(完)

???一。打鐵要趁熱,涼瞭再燒總是比較困難。

  「等一下,幫幫忙,我這就好。」

  丁涵匆忙朝著就要關上門的電梯喊瞭句,瞥見一隻手扶在電梯門上才松瞭口

氣,她想對好心人說聲謝謝,但包裡的手機卻使勁兒叫嚷著奪取她的註意力。丁

涵彎腰一手提起電腦包順腳跨入電梯,一邊從肩膀上另外一個超大的手袋裡摸索

響個不停的手機,羊毛大衣掛在手肘擋著視線,讓這麼一件簡單的事情越發艱難。

  等她好不容易翻出來,卻因為沒有拿穩讓手機直接飛瞭出去,掉到地上的同

時鈴聲音嘎然而止。丁涵低聲罵一句,趕緊彎腰撿起來,一縷頭髮礙事地掉到面

前,想撥開卻沒手謄得出來。

  「沒問題。」杜安勇看著面前的女人手忙腳亂走進電梯,他不理解女人怎麼

會需要這麼多包。對他來說,任何放不進衣服和褲子口袋的東西都不在他出門考

慮的范圍內。

  好心人的聲音厚實而輕快,丁涵忍不住用餘光瞄瞭瞄。雖然隻能看到洗得發

白的牛仔褲和式樣簡單的沙漠鞋,但她還是感覺到好心人很高很壯,透著股沈穩

樸實的味道。她一邊將電腦包和手袋帶子重新掛到肩膀,一邊低頭查看手機錯過

瞭誰的電話。果不其然是老闆,丁涵長嘆一口氣,她知道手頭正在做的案子很緊

急,可這會兒已經晚上十點,該準備的東西都已經發給老闆,該讓她喘口氣瞭啊。

  丁涵將手機重新放回包裡,焦躁得按瞭按底層的按鈕,慶倖今天是週五,再

不愉快也是最後一天,至少在週一來臨之前。

  電梯門轟一聲關上,隨之不耐煩的鳴叫聲也終於停止,電梯像部老爺車似的

吭哧吭哧緩慢下滑。丁涵煩躁地看著顯示幕上閃爍的數字和箭頭,迫不及待希望

快點兒結束這災難似的一天。忽然,老爺車好像被什麼卡住似的發出一聲奇怪的

鳴叫,運行嘎然而止,照明燈也轉瞬熄滅,電梯內陷入一片黑暗和靜止中。

  丁涵嚇瞭一跳,片刻後才意識到電梯罷工。她想尖叫,也打算尖叫來著,沒

想到從嗓子裡發出的卻是笑聲。她這一天還能更倒楣些麼!

  「太棒瞭,真是太棒啦!」

  早上被尖銳的鬧鐘叫醒後,丁涵就陷入無比鬱悶中,今天是她非常不願意慶

祝的生日,多大瞭?她連想都不願意去想,總之不是長大一歲,而是又老瞭一歲!

  她臉上會不會有皺紋?頭髮會不會枯黃?皮膚會不會松弛?最關鍵的,子宮

會不會高聲抗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丁涵前所未有的危機感撲面而來。她個子

不高不低,既無法矮得嬌小俏皮,也無法高得窈窕修長。胸部不能說是飛機場,

可也好不到哪兒去,鼻子倒是很直很挺,可擋不住鼻樑上散佈好幾顆雀斑。她知

道她該感激和知足,畢竟她有一些非常必要的優點,比如說有個聰明的腦袋瓜,

而且不是一點點那種,這世界上應該沒有多少人能一口氣數完五千以內所有質數。

  可是那又能怎麼樣呢?雖然她總是在告訴自己性格比美貌重要,可此時此刻,

她真的很想拿算算數的本事去換一副漂亮的D罩杯。好吧,現在說換肯定是晚瞭,

可沒個真的還不能有個假的瞭麼!丁涵暗下決心,今年送給自己的生日禮物就是

D罩杯。結果呢,早上剛到辦公室就被通知一個同事臨時撂擔子,然後一整天全

部搭在各種亂七八糟的報表中,繁忙的工作讓她連自哀自憐都無暇顧及,別說好

好犒勞自己,她甚至連頓飯都沒挨到過嘴邊。

  丁涵笑得掉出眼淚,忽然想起電梯裡還有好心人在身邊。她趕緊止住笑,抹

掉眼角的眼淚,說道:「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好心人沒搭腔。

  杜安勇在電梯驟然停止時就感覺腸胃翻攪,細密的汗水從皮膚中滲出,手腳

有些不聽使喚。雖然經過多年的放松訓練,他已經能及時調整好緊張情緒,但應

付黑暗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他下意識退到電梯角落靠牢,然後把註意力集中在自

己的一唿一吸上,心裡默默數著一二三四。耳邊忽然傳來長髮女人的笑聲,雖然

這笑聲透著一種歇斯底裡,但意識到自己不是一個人時,他心裡踏實瞭很多。

  「嗨,你怎麼不說話?」丁涵有些不好意思,猜測別是嚇住這個好心人,以

為和個瘋女人關在一個電梯裡。

  杜安勇過瞭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長髮女人在和他說話,他吸瞭口緩緩說道:

「我沒事兒,你呢?」

  「我?誰知道呢!」

  杜安勇雖然難受,但還是忍不住低聲笑瞭笑,「今天不是很順利啊。」

  「我都倒楣好幾年瞭。」

  丁涵扇扇面前的熱風,朝電梯門砸瞭幾拳頭,又大聲對著門縫喊瞭幾嗓子,

然而周圍一片安靜,沒有絲毫回應。雖然現在很晚,但這個辦公樓很大而且部門

眾多,熬夜加班不是稀罕事兒,應該很快就會有人發現他們被困電梯裡。

  丁涵將包和大衣全部放在地上,揉瞭揉脖子和肩膀。她累極瞭,誰會想隻是

坐在電腦前也能讓人感覺這麼疲憊?當然,也許是因為這些日子已經夠她受瞭。

  早上她盯著衣櫃發呆,非常有沖動換個風格穿衣服,但臨瞭還是壓下這股沖

動,迫使自己不要去想哪一條裙子搭配哪一件上衣、哪一條絲巾、哪一雙鞋子。

因為丁涵早早發現,如果不想生活出意外,就得循規蹈矩、千萬不能輕易改變,

否則一定會釀成災情。譬如她想換個頭髮造型,本以為該是柔軟順暢有波浪的那

種飄逸感覺,使她看起來像一枚嶄新女人,結果那卷毛猴兒臉髮型師,還說得過

這獎那獎,桃園外約給她做出來的卻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兒。

  丁涵推開一縷松脫的頭髮,暗暗嘲笑自己的谷底究竟還能有多深,現在連最

稀疏平常的事兒也保不住平淡如白水的生活。這電梯坐瞭兩年,巧不巧剛好在生

日這天壞掉!她長長嘆口氣,真心希望早上順從自己的沖動,至少今天還做瞭點

兒喜歡的事情。忽然,丁涵聽到好心人那邊發出悉悉簌簌的聲音,接著腳踝被撞

瞭下。她『嗯』瞭聲,雖然什麼都看不見,卻可以猜測對方坐到地上,伸腿時無

意碰到瞭自己。丁涵納悶他一直都很沈默,是不是性格偏於安靜木訥、亦或者隻

是討厭自己的歇斯底裡。

  「對不起,我沒看見。」好心人終於再次出聲。

  「沒關系,這會兒就是想看見也看不見啊,瞧這黑的,真正伸手不見五指呢!」

  丁涵讓語調盡量輕松些,就像起初聽見他說『沒問題』一樣,然而換來的卻

是好心人嗓子裡艱難的哼哼聲。

  「幫幫忙,別提『黑』好麼!我……我不是很舒服。」

  丁涵頓時明白過來,「啊,幽閉恐懼癥?」

  好心人沒有回答,但可以聽見他又哼瞭一嗓子。

  丁涵趕緊接著說:「這其實很常見,世界上每八個人,就有一個人會有不同

程度的癥狀。」

  杜安勇有些不安,「抱歉,我知道這不是你最開心的一天。」

  「沒關系,我喜歡看見男人顯露脆弱的一面,尤其你這種高大強壯型,讓人

覺得更容易接近。」

  高大強壯?杜安勇覺得這種說法很是好笑,他低聲道:「一會兒就好,我辦

得到。」

  你辦得到才怪,丁涵暗暗嘀咕。她清清嗓子,試探地問道:「嗯,我在想,

要不要和我聊聊天?這樣能轉移你的註意力。」

  「杜安勇。」杜安勇幾乎有些迫不及待地介紹自己,他不喜歡兩人陷入沈默,

真心希望聽見長髮女人能繼續說下去,什麼都好。

  「丁涵。」雖然看不到她,但杜安勇感覺到丁涵回答裡的笑意。

  丁涵摸索著手提袋,然後拿出自己的手機,雖然知道一點兒信號也沒有,但

真正看著瞭還是禁不住有些失望。她打開手電筒功能,摸索著墻上的一堆按鈕按瞭

又按,暗想這種電梯不該有個應急燈麼?很神奇的,果然一盞微弱的奶黃色燈光

發出光亮。

  丁涵吹瞭吹額前的頭髮,道:「聊勝於無,這樣會不會好些?」

  杜安勇很是感激,同時又對自己的狀態萬分氣惱。他是男人,該幫忙、安慰

的一方是他才對,可他卻像個白癡坐在那裡讓丁涵忙前忙後。借著黯淡的燈光,

他看向丁涵的方向,問道:「我們也不知道要在這裡困多久。有人會發現你還沒

出現在該出現的地方麼?」

  丁涵搖搖頭說沒有,也在電梯另一角坐下來。「本來和沙發、紅酒有個很重

要的約會,現在看來肯定得改時間瞭。你呢?有人等你麼?」

  「沒有,就一個人。」杜安勇有些驚訝丁涵這麼漂亮的女人竟然仍單身。當

然,是否單身對一場單純的閑扯而言並非必要條件,但能弄清楚總是比較好。他

想瞭想繼續問道:「你做什麼的?」

  丁涵呵呵笑出聲,「我們在玩一問一答遊戲麼?限定話題范圍麼?」

  「沒關系,說到哪兒算哪兒吧。」

  丁涵點點頭,「我是個稅務會計,畢業後先給公司想方設法避稅減稅,現在

嘛,幫法院使勁兒找公司的偷稅漏稅。嗨,我這麼說是不是顯得不那麼無聊枯燥

啊?」

  杜安勇問道:「無聊枯燥麼?你怎麼會去學這個專業呢?」

  丁涵聳聳肩,「我從小就對數字著迷吧,所以就挑瞭個最容易的學。」接著

又抗議道:「嗨,該輪你瞭。」

  「我?每天不是在種水果,就是給超市送水果。」杜安勇第一次慶倖身處黑

暗的空間,既可以隱藏自己的不安,又看不到對方失望的表情。

  丁涵『嗯』瞭一聲也沒繼續問下去,而是換瞭話題繼續問道:「你哪兒人?」

  啊,沒錯,杜安勇心裡有些苦澀。丁涵很聰明,一猜就知道他是個外地打工

仔。

  沒想到他剛道出地名丁涵就笑瞭,「啊,隔壁餐廳賣的蛋炒飯你嘗過麼?味

道正宗不正宗?我經常去吃呢。」說著她好像想起什麼,又在包裡摸索瞭一會兒,

拿出一瓶純凈水、幾袋曲奇餅和巧克力棒,遞到杜安勇面前。

  杜安勇搖頭表示不要,卻架不住丁涵的堅持,「我怎麼可能坐你面前一個人

大吃大喝呢?就當是陪我啊。」

  看著杜安勇終於接受下來,打開包裝咬進嘴裡,丁涵這才含笑說道:「別小

看零食,今兒算帳累得頭暈眼花,幸虧這些存貨撐著,我才沒死翹翹。」

  丁涵喝瞭一口水,接著說:「對瞭,你怎麼會這個點兒困在電梯的?」

  杜安勇停下咀嚼,小心說道:「我來健身房鍛煉。說來也巧,今兒是頭一次

用這電梯,沒想到就被困住瞭。」

  「哇,高大強壯也是來之不易啊!」丁涵由衷贊道。

  這是丁涵第二次提到這個詞兒,杜安勇竟然有些喜歡。他坦率回應道:「你

很漂亮。」

  出乎意料的贊美讓丁涵微微一縮。今天不是她最佳狀態,就算是,她也從來

算不上美人,更不會有什麼人被她迷得神魂顛倒。「哦,我——」

  「你多大年齡?」杜安勇沒等她說完,打斷她繼續問道。

  丁涵聞言嗆得將水噴瞭一身,「討厭!看你做的好事,哪有像你這麼問問題

的,想挨揍不是?」

  杜安勇倒是從容淡然,「你說過對數字著迷,想來應該不介意分享這個。」

  丁涵『哼』瞭一聲,又長嘆道:「你還不如問我體重呢,好吧,我二十七瞭。」

  「瞧,沒那麼難麼。」杜安勇語氣輕松,「我二十九。」

  「該我瞭,你的平均值是多長時間?」丁涵反守為攻。

  杜安勇反應瞭一下才明白過來她的意思,驚得說不出話。

  「怎麼瞭,蛋炒飯?」丁涵向前傾身,雖然看不清楚,但她能想像杜安勇瞠

目結舌的表情。她呵呵笑起來,口氣無辜地說道:「我們不是在比賽誰的數字更

尷尬麼?」

  杜安勇的臉龐閃過某種思緒,「這是你二十七還單身的原因麼?」

  丁涵偏偏腦袋,想瞭想說道:「有可能,我想表現得隨和自在,可惜好像很

容易裝過頭。」她停頓一下,「你又為什麼單身呢,你的前一任如何?你喜歡她

哪兒?」

  杜安勇不喜歡談論這個話題,然而聽著丁涵直率的語氣,一時間『拒絕』的

詞竟然卡在喉嚨裡說不出來。最關鍵的,他想知道丁涵的生活又是一副怎樣的情

形,那勢必先要自己有個交代才行。杜安勇閉上眼睛,過往種種浮現眼前,好一

會兒才開口道:「她是我老鄉,和我在同一傢超市打工。她很漂亮、很聰明,唱

歌非常好聽——」

  丁涵不以為意打斷他,「得啦,隻要你不停換角度去看,全世界的女人都聰

明溫柔美麗善良。我問的是她為你做瞭什麼讓你喜歡她。」

  「我們聊天,她很健談,兩人好像有說不完的話。」

  丁涵繼續搖頭否定,語氣忍不住有些刻薄,「這個不算,聊天屬於相互活動,

她花時間陪你沒錯,可你也同時在陪著她啊。」

  杜安勇猶豫一下,「她……她在我生日時,送給我一塊蛋糕。」

  丁涵咧嘴微笑,『嗯』一聲鼓勵他繼續往下說,等瞭一會兒才意識到杜安勇

已經說完,她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完瞭?就這樣?這樣也行?」丁涵毫不掩蓋語氣裡的沮喪,暗想活該自己

單身至今。原來買一個蛋糕、點幾根蠟燭就可以讓男人迷得神魂顛倒、愛得死去

活來,這都什麼世道啊,她竟然還一心想著在胸口劃兩刀才能討男人歡心呢。

  「你和她為什麼沒有撐下來?」

  杜安勇顯出一絲防備,「你幹嘛想知道那麼清楚?」

  丁涵急瞭,「我不是一直沒有時間、也沒機會學習麼,所以現在、此刻就要

問明白啊,這叫以儆效尤。」

  杜安勇陷入沈默,仿佛感受到丁涵認真好奇的目光。他嘆瞭一口氣,終於說

道:「我一個外地來打工的,能指望什麼?」

  雖然感覺到杜安勇的不自在,但丁涵並不買帳,「她也是外地來打工的啊,

如果嫌棄你,一開始就不會和你在一起。這不是原因。發生瞭什麼?」

  杜安勇壓下沮喪,回答道:「她認識瞭一個醫生……」他不想再說下去,也

用不著再說下去。

  丁涵點點頭,接話道:「你對她一見鐘情,愛她到骨子裡、吞進肚子裡,使

勁兒巴結她、討好她,就像中瞭邪似的全身心地撲在她身上。不對,應該是掏心

挖肺捧到她面前——」

  杜安勇雖然心情陰鬱,但聽著丁涵誇張的描述,終於忍不住打斷,「行瞭,

你當寫言情劇本呢。」

  丁涵呵呵輕笑,「好吧,簡單版本是你和她戀愛,付出真心真情。但是,當

她遇見更好的選擇,就一腳把你踹瞭,對吧?」

  杜安勇直直看向丁涵那張迷人的臉龐,雖然室內燈光暗淡,但他仿佛看到一

雙黑眸閃爍著促狹和聰慧。接著,毫無預警的,他腦裡浮現另外一個女人朝他吼

叫的景象,充滿憤怒、不耐和苦澀。不,不能回憶她的事。杜安勇晃瞭晃腦袋,

將那個女人的記憶趕出腦海。

  仿佛感覺到杜安勇沈重的心情,丁涵明白面前這個男人還沒走出前女友的感

情糾葛中。她抿緊嘴巴,不想戳破他的心事,否則會影響兩人剛剛建立起來的熟

悉和友善。

  「對不起,我不該那麼說。」

  杜安勇用一副並不在意的語氣說道:「沒事兒,早過去瞭。」

  丁涵松口氣,原本以為自己這個大嘴巴說錯瞭話。她鼓起勇氣繼續道:「那

就好,我太婆曾經說,人這輩子就幾十年而已,所以最重要的是滿足自己,不是

討好別人。你女友撇下你奔向更好的生活沒什麼錯,關鍵是你也要學她一樣,往

前看、往前走,別沈迷於過去,其實一切沒那麼糟,說不定還更好。」

  杜安勇有些意外丁涵竟然給他來瞭這麼一場直接坦率的解勸,他呵呵笑瞭兩

聲,清清嗓子道:「你從沒經歷過難堪和傷心,對嗎?你是個單純可愛的姑娘。」

  丁涵捂著嘴打瞭個哈欠,語氣懨懨的。「我頂討厭被形容成可愛,聽起來像

是隻京巴蹭在腳邊等著讓人瘙癢似的。」

  「你經常聽人這麼說?」

  丁涵抱住自己的膝蓋,頭枕在上面,半瞇著眼哼哼著:「可不麼,就好像啞

巴夏天穿毛衣似的,全身發癢、有苦難言。」

  「嗯?不是吃黃連麼?」

  丁涵停瞭一會兒,才打起精神緩緩道:「該與時俱進瞭,這年月誰吃過黃連

啊!」

  杜安勇往墻後靠瞭靠,兩手抱胸思忖著自己竟然和一個女孩子吃著零食,天

南地北聊瞭一陣子,那感覺陌生而古怪,卻很是高興。他忽然冒出個念頭,和前

女友在一起時,他總要小心翼翼,怕她對生活不滿,怕她抱怨牢騷。可也許維繫

男女關系不該是艱難的事,也許原該是這樣——友善的關系、以及舒適自在的陪

伴。這念頭讓杜安勇覺得有些可笑,他抬腕兒看看表,竟然已經在電梯裡困瞭一

個多小時,他的異想天開一定是頭暈腦脹造成的。再看丁涵,也一副撐不住、仿

佛隨時都能睡著的樣子。事實上,她的眼睛已經閉上,坐在那裡顛倒搖晃。

  丁涵有些不好意思,揉揉脖子和眼睛。「我是不是快倒下去瞭。」

  杜安勇搖搖頭,猶豫瞭一下,到底還是開口道:「你要不要靠過來瞇一會兒,

能稍微舒服些?」

  丁涵笑瞭,「我還以為你永遠不會提呢?」

  她直起身體,借著微弱燈光來到杜安勇身邊。兩人靠得很近,她可以感覺到

他身體的熱度,聞到他身上的味道。這味道非常獨特,讓丁涵禁不住思索是什麼

原因使男人跟女人的味道如此不同?睪丸酮?毛髮?汗腺?不管怎麼樣,那味道

感覺真好,甚至有些誘人。她抬起頭,發現杜安勇正以一種專註但奇怪的表情觀

察她,並不是很嚴厲的樣子,可也沒有笑容。棱角分明的面龐被昏暗的燈光勾勒

出清晰的角度和陰影,讓他看上去既誘惑又危險。

  「有什麼不對嗎?」她低聲問。

  看著丁涵閃亮的黑眸朝他眨瞭眨,杜安勇有些慌張,好像一下失去瞭平衡。

  「沒有。」

  「可是你的表情——」

  「別提瞭,睡一會兒啦!」

  丁涵撇撇嘴角再次打個哈欠,腦袋耷拉到杜安勇肩頭,很快就昏昏沈沈睡過

去。杜安勇想瞭想,伸出胳膊摟住丁涵的肩膀固定住她。丁涵的頭深深埋入他的

頸間,秀髮飛散在他胸前,讓他忍不住張開一隻手按在凌亂的髮絲上,小小的動

作帶給他一種莫名的喜悅。

  不知過瞭多久,丁涵猛地睜開眼睛,發現杜安勇環著自己,大手充滿佔有欲

地握住她的肩膀,牢牢攬著她的身體在他懷中,整個人似乎完全籠罩著她。

  丁涵有些不好意思,「我睡瞭多長時間?」

  「大概半個小時吧,我也是醒醒睡睡。」

  兩個人已經困在電梯裡這麼長時間,丁涵有些擔心,「你還好?」

  「還好,尤其是看你流口水、打唿嚕。」

  「討厭,我可真會打你的。」丁涵笑駡著掙脫出他的懷抱,一個勁兒說著不

可能,卻也忍不住伸手擦擦嘴角,擔心自己真出瞭洋相。

  杜安勇有些遺憾少瞭丁涵在身邊,看她坐起身體從口袋裡拿出一條發帶,熟

練地將黑色長台北全套髮綰起紮成一條馬尾,接著又拿瞭些零食和水瓶坐回到他身邊。

  杜安勇很是高興,他沒有要零食,而是接過水瓶,仰著脖子小心避開瓶口,

喝瞭幾口遞還給她。

  「我們剛才說到哪兒瞭?」丁涵邊舒筋骨邊問。

  杜安勇若有所思看著她,這會兒的他們,眼睛已經完全適應瞭幽暗的環境,

將對方看得清清楚楚。「我記得沒錯的話,該輪你談你的前男友瞭。」

  丁涵畏縮一下,「杜先生,你真是開門見山啊。」

  杜安勇看起來一點兒也不驚訝,「我看不出有任何虛於委蛇的必要。打鐵要

趁熱,涼瞭再燒總是比較困難。」

  丁涵打瞭個哈哈,立刻介面道:「可不,放火要有風。」

  杜安勇看她一眼,讓她知道他註意到她回避瞭這個問題。「你如果不想提,

那就說說你為什麼單身?要求很高麼?」

  丁涵愣瞭愣,勉強擠出一抹微笑。「很多人這麼說,不過我的解釋是自己太

過謹慎,不喜歡冒險,尤其是涉及男人。」

  杜安勇暗笑,「嗯?」

  「膽小吧,凡事總是先想到不要讓自己置身於脆弱可欺的境地。」丁涵想瞭

想,繼續解釋道:「這可能我成長過程缺失父愛的結果。」

  杜安勇覺得有些詫異,「你怕什麼呢?」

  「我怕做錯事,怕找錯對象;怕再好的感覺也不過是錯覺,怕把自己的生活

搞得一團糟,因為這樣我會後悔一輩子。即使真想去改變,也會把我折騰個半死。

我不想做這種傻事,所以寧可選擇忽略和逃避,什麼事兒也不做,既不做錯事,

又不做正確的事。」

  杜安勇點點頭表示理解,問道:「你父親發生瞭什麼?」

  「他們離婚瞭,那年我七歲。」

  杜安勇有些意外,可他並不擅長安慰人,隻能說:「我很抱歉,想像的來你

一定非常傷心。」

  丁涵搖搖頭,表示並不介意。

  杜安勇沈默瞭一會兒,忽然說道:「我那年也是七歲。」

  丁涵抬起頭,等著他繼續。

  杜安勇吸瞭口氣,「我爸脾氣不好,媽為瞭保護我,把我鎖到大衣櫃裡。她

進瞭醫院,隔天醒過來瞭才能說話。」

  杜安勇話語中的冷漠和平靜透露出許多訊息,丁涵也明白過來。黑暗窒息的

環境、狹小封閉的空間、再加上父親拳腳相加、母親慘叫痛哭的聲音,她想像不

出一個七歲的小男孩兒是如何經歷那可怕的一天,怪不得他會有幽閉恐懼。一時

間丁涵母性大發,不由自主靠近杜安勇,想拉住他表示安慰。沒想到杜安勇僵硬

得好像一塊兒石頭,丁涵的碰觸讓他嚇瞭一跳,本能得圈住身體,向後縮瞭縮。

  丁涵並沒有因他的抗拒而退後,相反,她找到他的手使勁兒握住他。

  杜安勇靜靜坐著,閉上雙眼感受從丁涵身上散發出的體熱與力量,她的手指

順著胳膊落到他的臉龐,緩緩撫過面頰,然後伸進耳朵後稀疏的黑髮中。她並沒

有停留,而是移動手指,梳過他的頭髮,然後再梳一遍。杜安勇忍不住伸出臂膀

再次抱住丁涵,緩慢將她的秀髮同樣握在手中,纏繞在指間。

  丁涵身上散發出數種混合但迷人的花香,一種屬於她而且隻有她才擁有的香

味,那細膩清爽的芬芳捕捉住杜安勇,加上渾圓的臀部靠在他腿側的感覺,在他

身上引發一連串不合時宜的反應,對她強烈的饑渴在耳際轟然作響,令他雙眉緊

蹙、下顎收緊。杜安勇知道他必須把這種情緒留在安全的范圍內,但是他擋不住,

雖然兩人認識隻有短短幾個小時,可越瞭解丁涵,杜安勇越想親近她。

  杜安勇睜開眼睛,用火辣辣的黑眼睛盯住丁涵。他想吻她,這股沖動來得既

突然又強烈,讓他不由自主彎下身子。然而,他在距離她的臉孔僅僅數寸之遙時

停瞭下來,一動不動,隻是註視著她,那表情深不可測,好像藏著太多等待釋放

的熱情。似乎意識到自己的目光太放肆,他清瞭清喉嚨,問道:「你還是沒有回

答問題,你知道,關於你對男人的高要求。」

  丁涵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上一刻她的接近還隻是單純的安慰,下一刻

就感覺到一種深沈有力的渴望在她體內攪動。當杜安勇抱住她時,丁涵緊張極瞭,

尤其是他身體散發出的熱度,好像穿透她的四肢百骸,而那股濃鬱的男人氣味更

是熏得她頭暈目眩。在杜安勇灼熱的目光下,丁涵隻覺得渾身發熱、胸部脹痛。

  過去也有別的男人曾凝視她,她一向迫不及待逃避他們的色眼,從來不曾像

現在這樣害羞、還有更多的興奮。

  丁涵知道她要立刻做一個重大決定,這個決定冒險至極,換身衣服、改個發

型與其相比不足一提。她可以應付數位,可以講究事實,也總是知道任何狀況發

生的底線,但對於此時此刻,她沒有絲毫把握,更不用說是否可以全身而退,她

的人生從未如此瘋狂。可那又怎樣,丁涵內心大聲叫喊著——你又沒有任何實際

經驗,當然不能憑空判斷。畢竟,要是不能敞開心胸接受新經驗,又如何開拓新

生活?今晚,隻有今晚,她要沈溺於這種冒險中,明知故犯讓自己進入未知世界。

  丁涵舔舔嘴唇,緊張得手腳冰冷,又尷尬得不知該如何啟齒,「我…我不知

道…其實也沒多高,總之不比一個生日蛋糕來的復雜,就是…嗯…『嘿,這裡有

點兒冷,穿上我的外套吧!』那種男人。」

  「嗯?這麼簡單?」杜安勇舉起手來,將她腦後松垂的一縷髮絲塞回她耳後。

  「我也隻想要這樣,」丁涵臉頰滾燙,繼續說道:「真來個愛得掏心挖肺、

死去活來的,我也應付不來。」

  杜安勇抓住她的手,說道:「丁涵,我……」

  他沒有說完,她也沒有要求他說完。

  杜安勇眼眸迷蒙起來,瞬間眸光又變得饑渴。他的拇指拂過丁涵的唇線,她

的唇顫顫分開。杜安勇慢慢低下頭,低到他的唇隻離一寸的地方。

  他就要吻她瞭!

  丁涵略轉過頭,杜安勇隻碰到她的臉頰。

  「煩瞭?」杜安勇掩飾不住失望。

  「不是,」丁涵垂下眼簾,有些局促。「我知道現在說這個恐怕為時已晚,

但我,我平常真不是這樣的,我的意思是——」

  「你在暗示我魅力無窮麼?」

  丁涵緊張地笑笑,沒理會他言語中的戲嚯。「我…我不太知道怎麼做…」

  杜安勇捧住她的臉頰,隻覺得掌心下的肌膚嫩得像玫瑰花瓣。他語音沙啞地

保證:「丁涵,我不會做任何你不希望我做的事。」

  丁涵的心臟跳得很快,全身的血液好像在血管裡奔流。她雙眼半閉,探身迎

向他。杜安勇托起她的下巴,動作出乎意料的溫柔,要不是他緊緊抱著她,丁涵

肯定已經退開。她朦朦朧朧暗自慶倖杜安勇的『經驗豐富』,坐在在冰冷堅硬的

地板上,按理她該很不舒服才是,但杜安勇卻讓她能夠放下矜持,微啟雙唇興奮

的期待。她甚至覺得,義無反顧又有何妨?

  杜安勇的唇輕輕落在她唇角,又稍微往後仰瞭一些,逗弄著輕輕咬住她的上

唇,接著是下唇,又轉向她的下巴、臉頰。他感覺起來很柔軟,然而暗示卻很堅

定。丁涵在他溫柔的親吻中逐漸放松下來,雙手貼到他寬厚的胸膛,感受他劇烈

起伏的心跳,還有唿呵在肌膚上的熱氣,她好像嘗到他剛剛喝過的健身飲料,還

有其他…某種甜美的東西。

  「杜安勇,我——」丁涵被親得脖子酥軟,似乎連自己的頭都撐不起來。

  「噓!」他傾下腦袋輕咬她的耳垂,又來到喉嚨優美的曲線,「待會兒再說

話,現在我隻想親你。」

  杜安勇一隻大手插入她的頭髮裡,撐著她的頭,同時不慌不忙重重吻回她的

雙唇,舌尖觸碰,舌頭深入她嘴中,甜美的汁液融化她的骨頭,把她的五臟六腑

化成棉花糖。丁涵差點呻吟起來,在喉嚨發出聲音之前,她強行抽開瞭自己的嘴,

把臉埋在他肩上。杜安勇趁機腰上稍微使勁兒抱起她,讓丁跪坐在自己大腿間,

然後又抓住她腦後蓬松的長髮,把她的頭往後仰,滾燙的唇落在她耳下,舌尖沿

著細細的血管一路下行,刺激著她極其敏感的神經。丁涵犯瞭毒癮一般發抖,全

靠杜安勇貼在身上的壓力支撐著才沒坍塌下去。她收緊臂膀環住他的脖子,指甲

戳進他的衣服裡,弓身更加貼近。

  杜安勇吮吸著丁涵,舌頭溫柔地探尋,手指滑到丁涵肩上,拇指撫摸著鎖骨,

在那裡逗留片刻後,手掌向下緩緩探索她的玲瓏曲線,輕擦過乳房下側,熟練擺

弄瞭兩下,緊繃的西裝外套就被解開。他的手掌隔著襯衫按壓到高聳的胸部,手

指挑逗地揉弄,感覺到兩顆蓓蕾挺立起來。

  丁涵低頭看著胸前大手揉捏著自己,杜安勇掌心的熱度和力量透過質地細膩

柔滑的絲綢襯衫傳送到她體內、刺痛乳房,讓她心慌意亂、燥熱難耐。她再也忍

不住,嗓子裡發出奇怪模煳又壓抑的聲音。那聲音令她羞愧不已,但是她沒有真

的掙紮。

  「你想要,對吧?你會得到你想要的。」杜安勇在她耳畔低聲承諾。

  仿佛感覺到丁涵的興奮和需要,他的吻越來越密集。丁涵似乎被吻得喘不過

氣來,腦袋隻能再次後仰,想要爭取往肺裡吸進一些氧氣。杜安勇抓住機會沿路

來到敏感的肩頸交接處,一邊細細啃咬,一邊輕輕吸吮,充滿饑渴和需要。他快

速脫掉丁涵的外套扔到一邊,然後緊緊抓著襯衫,把下擺從裙子中扯瞭出來,珍

珠紐扣被一顆顆打開,再被撥到身體兩側,杜安勇以極大的樂趣聽丁涵迅速吸入

一口氣。

  「不要……這不好……」丁涵心跳得厲害,唿吸卡在喉嚨裡說不出完整句子。

  她知道應該遮住自己,或者將他推開,但她的手不知何故還纏在他的頭髮裡。

一部分心智——遙遠而極小的一部分——正為此事居然發生在她身上而驚駭不解,

她怎麼會坐在黑暗中,任由一個陌生男人剝光她的衣服,肆無忌憚親吻她,而她

不隻任由他一意孤行,甚至還熱切的回應。

  丁涵嬌小嫩白的乳房輪廓清晰可見,杜安勇這輩子還沒見過比這更誘惑的景

象。他的食指從她喉嚨底部開始,緩慢滑到精緻的刺繡內衣,停留在雙乳之間,

撫弄柔軟白皙的輪廓,以及隱藏在內衣下已經被他挑逗起來的乳尖。

  「不好?」杜安勇啞聲說道:「我對你還不夠呢。」

  他的手滑入內衣背後,手指勾住搭扣,靈巧地打開然後向下拉扯。兩顆豐盈

的乳房顯露出來,等不及向他炫耀。丁涵嚇瞭一跳,仿佛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允許

瞭什麼。她伸出手想遮住胸部,但杜安勇抓住她的手,而另一隻手來到裸露的乳

房,拇指劃過乳尖,在靈巧的撫觸下更加緊繃高聳。

  丁涵喘息不斷,再次推拒他的手腕,卻顯得虛軟無力,美妙的感受讓她膝蓋

虛軟,渴望被他愛撫的感受擊潰瞭她的謹慎。她沒有辦法看杜安勇臉上勝利的表

情,更不知如何出聲阻止。丁涵像睡夢中的嬰兒般柔若無骨,隻不過她沒有睡著,

而是清醒著,如此鮮亮,充滿前所未有的活力。

  杜安勇不再受任何抗拒的拘束,他的吻從丁涵的嘴唇移開,灑遍她的鎖骨,

然後來到她的胸。他舉高她的身體,將唇印上她胸部的正中心,聽到她的心臟正

以猛烈的節奏跳躍。杜安勇的胳膊支撐著她弓起的背部,而嘴唇則探索地向下滑

到她豐盈的乳峰。他把她拉向自己,舌頭刷過頂峰,直到蓓蕾變得潮濕而更加堅

挺。

  「杜安勇——」丁涵的神經好像炸開似的,「你說你隻想親我。」

  杜安勇松開嘴,撫慰地低喃,「對,沒錯。」

  「你把這叫親吻?」

  杜安勇松開嘴卻並沒有回答,隻是手掌快速覆上她的乳房,拇指描摹滾燙的

肌膚,以及那顆濕潤的蓓蕾。他偏瞭偏腦袋,張嘴覆住另一顆蓓蕾吸吮,沒一會

兒就開始大口咬噬,手上的勁兒也越使越大。

  丁涵的反應是細聲尖叫,指甲掐入他的肩膀,為他親密大膽的舉動震驚,更

為身體裡無法言傳的快感而驚訝。她知道杜安勇也被同樣的需要折磨——她能聽

到他劇烈的心跳,他倆每一次唿吸都氣喘籲籲,可他顯得比她更能駕馭住自己,

動作雖然狂烈,卻也保持著謹慎節制。丁涵卻有些失控,手指胡亂抓扯著他的外

——太多的衣服,到處都是。她需要感覺他的肌膚緊貼著她,都快發瘋瞭。

  杜安勇沒想到她這麼敏感,反應這麼強烈——他的吻變得安撫起來,手掌移

到她背部,輕扶著讓她平靜。然而他越想舒緩她的渴望,就越適得其反。

  「讓我來。」杜安勇握住她的大腿向內側移動,然而及膝的一字裙阻止他的

手繼續向上。

  丁涵的眼睛飛快張開,「你知道這是在幹什麼?我們這樣好麼?」

  杜安勇不知道丁涵在說什麼,或者在問什麼,也沒有興趣知道。這一刻他有

別的事情要做。他伸手摸索著腰尋找裙子的拉鍊開口,打開後將裙?拉起撩至腰

際。他再次抱住丁涵,分開她的雙腿,讓她跨騎在他腿上。

  「放松,寶貝兒。」杜安勇抵著她的臉耳語道:「別動。」

  說完,杜安勇抬起膝蓋往上頂,使她張開身體迎接他的觸摸,粗糙的手掌沿

著她的腿,終於進入內褲裡,熱熱的手掌捧著她的臀部一會兒,然後向下,覆蓋

住溫暖潮濕的核心,溫柔而緩慢地探索,先是分開柔軟而甜蜜的唇瓣,接著手指

進入緊閉的皺褶內揉弄,小心地轉圈、逗弄、輕扯和擠壓。

  「什——什麼?」

  丁涵的聲音軟弱無力,杜安勇的聲音聽起來遙不可及。迷惑、驚訝、還有女

性的臆測,混淆在一起,讓她不知所措、全身戰慄。她雙手緊緊扣住杜安勇的肩

膀,全部註意力都集中在他手上,那種感受遠遠超過震撼。丁涵嗓間的呻吟變得

嘶啞,不自覺放棄所有該堅守的偽裝,扭動著臀部拱起身體迎向他探索的手指,

完全向他放開。她早就盼著這一刻,渴求這一刻瞭。

  「你濕得都快氾濫瞭。」

  杜安勇吻住她,緩緩伸入一根手指,逐漸推進、再推進。丁涵細滑的手熘入

他的衣領中,扣住他脖子,指甲嵌入後面的肌膚,他知道第二天會在那兒發現痕

跡,這個想法令他興奮不已。杜安勇湊上前親吻她的喉嚨與胸脯,又加入第二根

手指,愛撫越來越深,力道逐漸加重,直到丁涵弓身仰頭,體內爆發有節奏的顫

抖和緊縮,在她眼中閃動的情緒令他神魂顛倒。

  丁涵完全沈浸在他所給與她的愉悅中,心中充滿強烈的沖動和欲望,渾然忘

我享受著——不記得時間、地點,甚至她是誰,隻知道此時此刻她需要抓住某種

感覺。丁涵雙腿夾住他,身子使勁兒沈在他的手中希望靠得更近,同時隨著他的

節奏痙攣、扭動,狂亂地搜尋更多接觸、向他所求更多。直到那一刻來臨,丁涵

就像被閃電擊中般劇烈痙攣。她張開嘴發出尖叫,思緒被拋入一種奇特的懸浮狀

態。

  片刻,杜安勇的嘴唇緩緩移動到丁涵耳邊,語氣輕松地問道:「嗯,蛋炒飯

把你伺候得還好?」

  丁涵癱軟在他懷中,好半天才緩過勁兒。她嗓子裡哼哼瞭聲,「哦,放開我。」

  杜安勇的食指沿著她的大腿滑動,眼中全是笑意,「有本事你讓我放啊!」

  丁涵臉一紅,作勢要離開,「你在戲弄我。」

  「不敢不敢。」杜安勇趕快說,暖暖的大手抓住她的拳頭,拉向自己的胸膛。

  話音剛落,忽然電梯裡燈光大亮,令他們不約而同往後縮退一下,突如其來

的耀眼白光讓兩人忍不住捂住雙眼。響亮的拍門聲從對面傳過來,隻聽一個人高

喊:「裡面有人麼?」

  丁涵乍聽有人接近,尷尬地想從杜安勇懷裡爬起來,但杜安勇使勁兒抱著她,

對著大門喊瞭回去:「兩個人,我們都還好。」

  門那邊的人顯然松瞭一口氣,「抱歉來晚瞭,最多忍耐十分鐘,我們就能把

門打開瞭。」

  丁涵瞇著眼睛好一會兒才漸漸適應過來。她來不及為自己衣冠不整羞愧不已,

更不用說和杜安勇再次談心聊天。丁涵低著頭迅速坐起來將衣服裙子撫平歸位,

重新系好扣子拉上拉鍊,又從包裡拿出梳子,將早就糾結蓬亂的頭髮梳理整齊。

  直到再次站定,她才終於鼓起勇氣從垂落的頭髮縫隙中第一次觀察杜安勇。

正如她印象裡的,這個男人屬於粗獷又略顯蓬亂那一型。他魁梧健壯,肌膚在明

亮燈光下呈淡淡的茶褐色,站姿漫不經心,卻又帶著運動員的優雅。她該對他說

什麼?

  對一個剛剛咬著你的乳頭,把手指探進你身下的男人,要說什麼才好?

  盡管那樣的確舒服,但依然很驚世駭俗。

  杜安勇非常想說點什麼,但隨著空間大亮和時間的推移,使得兩人剛剛的親

密仿佛像是做瞭一場夢。他們分別站在電梯的兩個角落,等待門被打開,就好像

剛開始時的情形。杜安勇蹙起眉頭直直望向丁涵的方向。她沈默和平靜,層次流

暢的波浪長髮向前彎曲,拂過面頰遮住臉龐的大半部分,顯得她神秘難解。當然,

這麼說並不準確,僅僅幾個小時的相處,他就知道丁涵坦率、誠實、熱情、性格

活潑開朗。然而,理智告訴他這個電梯也許可以短暫地將兩人拉近距離,但出瞭

門之後,大傢該回哪兒回哪兒,而他們的方向不一樣。

  杜安勇鼓起勇氣,張口說道:「謝謝你。」

  丁涵覺得有些奇怪,杜安勇給他的印象是個輕松隨和的人,面對現在這種尷

尬的親密狀況,理應泰然自若才是。然而他此刻的不安和別扭,似乎與她不相上

下。丁涵有些失望,看杜安勇的樣子好像寧可不要待在這裡,更不用說嘗試瞭解

她一下。她將電腦包挎到肩上,努力讓自己的回答自然平和。

  「不用,我要謝謝你才是。」

  說完她就有些後悔,她謝什麼呢?騎在他手上就來瞭一次平生未有的性高潮

麼?幸虧電梯門在這時候被打開,丁涵松瞭一口氣,隱藏住尷尬的面色盡量平靜

地走出電梯。另一面聚集瞭三四個工作人員,立刻迎上來檢查詢問,確定他們平

安無事後,這才和他們揮手再見。走出大門已是午夜時分,看到皎潔的月光,唿

吸著清涼的空氣,被溫暖絲滑的夜色籠罩著,丁涵覺得仿若隔世般恍惚。

  杜安勇走到她身邊,悄悄打量她的同時,胡亂揣測她正在想什麼,他不想這

麼快就結束這一晚。

  「你住哪裡?」丁涵打破平靜,開口問道。

  「有些距離,我開車過來的。你呢?」

  「不遠,平時坐地鐵二十分鐘就到瞭。這會兒晚瞭,我打的就好。」

  丁涵說得平靜,可聽到杜安勇耳朵裡,讓他覺得好像丁涵想和他說再見似的,

亦或者不是?他不確定。「這個點兒你一個人打車很危險,我送你回去。」

  「怎麼好意思麻煩你呢!」丁涵婉言拒絕,但杜安勇卻抓住她的手腕,帶著

她來到一輛皮卡前。好吧,這車看上去破破爛爛,但好歹是輛車啊。一路上兩人

都很沈默,誰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而丁涵更是不知道該把目光投向何處才對。

  而且理所應當的,當杜安勇一點兒不介意來點兒交通紅燈或堵塞時,路上反

而順利得像是一眨眼就到瞭丁涵的公寓門口。

  「謝謝你…送我回來。」很好,這次丁涵明確知道她該謝什麼。

  「不客氣。」

  「嗯,再見。」丁涵將背包帶子往肩上提瞭提,打開車門準備下車。

  「丁涵——」杜安勇有些慌亂,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仿佛擔心她就此消失。

  他不知道丁涵究竟怎麼看剛剛在電梯裡發生的事兒,也承認自己是混蛋,利

用丁涵的好心和善良占她便宜,但是他能說什麼呢?

  「丁涵,對不起!」杜安勇道歉的聲音聽起來低沈又沙啞,千言萬語,好像

彙集起來隻有這三個字。

  丁涵眼中先是震驚,接著閃過一絲受傷。

  「我明白。」她低聲快速說完,抽出胳膊打開車門跳瞭出去,動作因為倉促

而差點兒失去平衡。

  我明白?這什麼意思?看著丁涵腳不停歇朝公寓門口跑去,杜安勇腦子有些

遲鈍,他不懂女人,而且有一半時間願意承認她們是截然不同的物種。他也承認

自己不善於和女人交談,但這次連他也知道說瞭大錯特錯的話。我明白?我明白?

  見鬼!她以為我……

  杜安勇快速跳出車子,飛快向丁涵跑瞭過去,直到踏入門廳才攔住她。丁涵

使勁兒撇著臉不去看他,同時抬起雙手握成拳頭,抗拒著想脫開他的掌控。杜安

勇一手扣住她的手按在胸前,另一隻手捧住她的面頰,感覺到手中一片滑膩。他

用虎口卡住她的下巴抬起來,在昏暗的頂燈照射下,杜安勇吃驚地發現丁涵竟然

淚流滿面。

  「白癡!」

?二。有多少,就靠那個多少做到最好,不抱怨。

  丁涵有些古怪的小姐脾氣,談不上優點,也不算缺點,隻能說是特點。她可

以竭盡全力努力爭取、忍耐遷就,在沒有選擇的時候;也可以輕易退卻放棄,在

她擔心選擇錯誤的時候。和杜安勇在電梯的瘋狂是她這輩子最大膽的一次冒險,

午夜的安靜、封閉的空間、黑暗的環境、勞苦的工作,當然還要加上生日這天的

自哀自憐,就好像嫦娥手裡的仙丹,誘惑她終於跨出瞭循規蹈矩的生活狀態。

  可是一旦出瞭大門吹瞭涼風,看著天上掛的月亮、聽見過往車輛發動機的轟

鳴聲,理智和現實終於回歸大腦中,拉扯著她退後,尖叫著讓她小心謹慎。她聽

話的照做,但卻擋不住心裡的難過,尤其是聽見杜安勇向她抱歉。沒錯,一切來

得快去得也快,在哪裡發生的事兒還留在哪裡,從此再沒任何關系。杜安勇婉轉

又直接的拒絕讓她傷心欲絕。承認也好、否定也罷,事實是她隻用兩三個小時就

喜歡上這個陌生人。

  看到杜安勇忽然追趕上來,丁涵滿腦子就一個念頭——打死不能讓他看到她

的傷心難過。可丁涵既沒杜安勇跑得快、也沒他力氣大,換來的就是一句響亮的

咒駡。她以為杜安勇在說她,當然也有可能說的是自己,亦或者兩個人都是,但

此刻她無暇顧及。杜安勇在她開口反應前,已經先一步把她拉進懷裡,與她胸口

緊緊相貼,接著嘴唇覆蓋上來。也許是因為她已不再是陌生人,杜安勇電梯裡的

那個吻和現在這個完全無法相提並論。他雙手撫在她頸後和背部,不斷促使兩人

的身體更加靠近,好像在逼迫她投降,又好像想將兩人的心跳和唿吸合二為一。

  雖然他們被臃腫的大衣隔住,可丁涵仍能感覺杜安勇腰上的皮帶環貼在她的

肚子上,還有其他的,那感覺讓她眩暈不已。

  過瞭好久,直到兩人吻得喘不過氣,杜安勇才靠住她的前額松開口,稍稍扯

開些距離爭取唿吸的機會。丁涵的雙手搭在他腕上,他聽見她輕喘,感覺她口中

的熱氣拂過他的下巴。激情下的杜安勇有些站不穩,他上前兩步將丁涵緊緊抵在

墻上,一雙大拇指在她顴骨處的嫩膚上撫摩,漸漸下滑觸到她的唇沿,那兒由於

他長久的熱吻有點腫脹。一時間杜安勇百感交集,既懊惱幾乎誤解瞭丁涵的安靜,

差點讓她走出自己的生命,又萬分慶倖最後一刻再次抓住她。杜安勇閉瞭閉眼睛

又睜開,直到確定她依然在面前,由衷的感激與如釋重負泛過全身,使他幾乎跪

到地下,讓他不由自主將整個身體向丁涵壓得更緊。他如此需要她,迫切程度令

自己都吃驚。

  「丁涵,」杜安勇深深吸口氣,一隻手慢慢捏住幾縷下垂到面龐的秀髮。

  「你不該讓我碰你。我想操你,想得快瘋瞭。」

  「嗯,我住八樓。」丁涵呢喃低語,溫暖的鼻息輕柔地落到他的唇上,濕潤

的目光在微顫的眼睫毛下閃爍著亮光,沙啞的嗓音因為激動反倒沒瞭羞澀。

  「你確定?」

  丁涵緊張地咽瞭咽口水,她一點兒都不確定。甭管剛剛兩人有多親密,從嚴

格意義上說仍然隻是肢體上的親密接觸,可以用年輕沖動、荷爾蒙高漲找藉口,

但邀請他午夜時分走進自己傢門,卻透露著幾分熟悉、幾分信任。理智告訴她一

切太過瘋狂,就算是冒險也要有個底線,對吧?沒錯,這道理她懂,但她不想考

慮,總之,現在不想思考這一點。她當然可以轉身回傢忘掉這個人這碼事兒,然

後呢,到老瞭一個人坐在搖搖椅裡曬著太陽死翹翹嗎?

  「當然。」丁涵大聲說道,那聲音奇怪而遙遠,好像來自另外一個人。

  兩個人跌跌撞撞跨入電梯,謝天謝地這次什麼意外都沒有發生。丁涵拉著杜

安勇走進傢門,她的傢和本人的裝扮非常契合,雖然地方不大,卻不覺得擁擠,

維護得非常精心。傢俱簡單樸實、裝修更是充滿女性的芬香味道。整個屋子的色

調以白色和藍綠色為主,透著淡淡的舒適和素雅。杜安勇由衷誇瞭句:「你的傢

很漂亮。」

  丁涵打量四周一圈,眼裡透著驕傲和歡喜。「老房子瞭,地方小,環境也非

常吵鬧。不過,太婆曾說苔花如米小,也學牡丹開。有多少,就靠那個多少做到

最好,不抱怨。」

  杜安勇笑著點點頭,漸漸習慣丁涵時不時蹦出來的太婆智慧。他幫她把電腦

包放好,抬抬胳膊說:「我能用一下洗手間麼?」

  丁涵指瞭指方向,然後回到自己臥房脫掉工作裝,換上一身居傢服。等她出

來時,發現杜安勇已經脫瞭鞋子和襪子,赤著腳站在客廳的大魚缸前看著各色金

魚吐泡泡。她心裡很是喜歡杜安勇的隨和,問道:「你餓瞭麼?我做些吃的給咱

們倆,雞肉好麼?」

  杜安勇點點頭,「我不挑的。」

  丁涵走到廚房,打開冰箱取出一袋雞腿,然後從櫃櫥拿出烤盤,將雞腿擺放

整齊、在上面撒上調料,放進烤爐裡。看到杜安勇也跟瞭進來,她回頭對他笑笑,

指指壁櫥道:「裡面有酒,你自己來。如果不喜歡,冰箱裡有啤酒。」

  她將烤爐定好時間,又挑出來幾種蔬菜準備做沙拉。杜安勇一看這動靜,走

上前制止她。「這都深更半夜瞭,簡單一些就好,別太麻煩。」

  「沒關系,烤爐烤好還有點兒時間,左右都是等。」丁涵也很務實,沒想著

要在這個點兒費時費事做大餐,準備的都是及其簡單的材料。

  「我知道一種更好的等待方法。」杜安勇說著攬腰抱住丁涵,一手扶住她的

頭調節角度,一隻手撫過她的下巴來到咽喉,靈巧的指尖在頸部流連,愛撫那兒

光裸的肌膚。他低下頭再次索吻,計畫著這次一定要吻得有些技巧、有些耐心、

緩慢一些、溫柔一些。丁涵配合地踮起腳尖迎接上去,直到兩人的嘴完全契合。

  杜安勇用舌尖緩慢描繪丁涵的雙唇,親昵的動作讓丁涵聽話地張開嘴巴。他

的舌頭趁機滑入,同時手臂收緊將她拉得更近,傾斜的姿勢讓丁涵的腿間剛好承

受杜安勇已經挺立的勃起。她忍不住再次發出小小的聲音,而杜安勇的吻也更加

深入,使她幾乎無法唿吸。

  杜安勇的手緩緩來到丁涵的胸前,感覺瞭重量之後開始輕輕撫弄。他拉下傢

居服的拉鍊,露出丁涵的赤裸香肩,又從衣袖中抽出她的胳膊,衣服因為兩人的

身體毫無空隙卷在瞭腰際。杜安勇並不在意,迅速解開丁涵的內衣並將之除去,

然後抓住她的雙肩向後扣住,這個姿勢使她以從未感受過的方式完全暴露敞開,

杜安勇溫熱氣息刺激著她裸露的肌膚,惹的她一陣顫慄,嫩白的肌膚凸起一片小

小的顆粒。杜安勇目光熾熱地看著,大手覆蓋上裸露光潔的皮膚,揉弄著雙乳,

將頂端的兩顆台北援交蓓蕾擠捏得挺立起來。而當他低頭貼近她胸部時,丁涵想起上一次

杜安勇這麼做時對她的神經沖擊。她驚慌起來,一股想要掙脫的本能升起,直到

他的嘴唇含住她的乳尖,用舌頭挑動愛撫。

  溫濕的暖流由胸口間擴散,轉化成強烈的激情穿身而過,丁涵的膝蓋頓時棄

守崗位,幸好杜安勇一把將她穩穩抓著靠到料理臺上,丁涵抱著他的頭忍不住發

出一陣陣愉悅的唿喊。杜安勇不再溫柔,不過那似乎也沒什麼必要。他嘴上施加

的壓力越大,丁涵埋在體內的激情越是節節上升。她急切地想要觸摸他的皮膚,

拉扯著將杜安勇的長袖打底衫從褲子裡抽出來,努力想把它從頭上脫掉。即使兩

人非常渴望他的停留,杜安勇這時候也不得不抬起頭放開手和嘴,稍稍退開將衣

服脫瞭下來。

  丁涵的眼睛有點兒不夠瞧,寬闊的肩膀,結實的肌肉,強壯的胳膊,直到盯

著他肩頭的刺青。她緩緩直起身體向前傾靠,半信半疑抬頭望進杜安勇的眼睛,

試探中叫瞭聲:「牛二?」

  裸著上身的杜安勇正要上前再次抱住丁涵,聞言定住身體,撇撇嘴道:「嗯,

脫光認出我是誰瞭!」

  丁涵的生活平淡如水,如果說有那麼一點點色彩的話,就該是給一間地下拳

場算輸贏。說是拳場,其實就在辦公樓裡的健身房。每個星期三晚上,在大廳裡

鋪上檯子和座椅,一個臨時拳場就被搭建起來。這個拳場圈子私密規模小,隻有

經過介紹才能加入,會員除瞭賭註一切免費。她需要做的,就是根據每場的實際

賭註,快速給負責人一張整場比賽輸贏多少的單子。

  丁涵在這個拳場最喜歡的部分,就是躲在角落遠遠欣賞那些戴著亮片水鉆、

嘴唇上塗抹鮮紅色唇膏的服務小姐。她非常想和她們一樣,有豐滿的乳房,明亮

的緊身短裙和性感的高跟鞋,在人群中自由流暢地穿梭,和客人輕松地談笑聊天。

  她私下覺得如果她是她們其中一員,會在腳腕上纏一根細細的銀鏈子,也許

在腰上再加一個蝴蝶或者玫瑰形刺青效果會更好。

  當然,丁涵的註意力也會隨著場上比賽的激烈吆喝而暫時轉移,賭拳對她來

說太過血腥和暴力,所以從來不曾真正靠近。不過呆瞭一段時間後,她也知道在

這個拳場上場非常稀罕。拳手沒有名字隻有綽號,除瞭幾個是負責人的旗下選手,

其他則是會員自己帶進來的,而『牛二』是為數不多的遊離拳手之一。這綽號據

說是因為他喜歡牛欄山二鍋頭——生猛、帶勁兒,就像他的拳頭。丁涵並不認識

他,實際上,她一個拳手都不認識、也不打交道,『牛二』上場又帶著護頭,更

無從談起認臉,但他肩頭牛魔王的刺青,丁涵無論如何不會錯過。現如今,這個

揮起拳頭就能把人揍個人仰馬翻、鼻青臉腫的『牛二』忽然變成杜安勇站在她面

前,讓她一時半會兒怎麼也適應不瞭。

  幸虧烤爐計時器的蜂鳴聲響起,丁涵定瞭定神,趕緊穿好衣服,轉身打開烤

爐,戴上手套將雞腿拿瞭出來,一陣忙碌將餐盤放置整齊。兩個人在餐桌邊坐好,

丁涵拿起酒杯抬眼看向杜安勇,眼神和表情都表示她腦子裡有成百上千個問題。

  杜安勇追上丁涵時就沒打算再瞞著她,兩人一邊吃著東西一邊向她和盤托出。

  周圍很少有人知道杜安勇打拳的事兒,因為他從來沒有對這項技能產生過絲

毫成就感。小的時候去體校學搏擊隻是為瞭能早早打過他爸,保護自己保護他媽。

練著練著出瞭成績拿瞭獎他也不是很掛心,後來他爸中風去世,杜安勇毫不猶豫

拋下這段經歷外出打工,發誓不再和拳頭有絲毫牽連。世事無常,這誓言到底還

是被打破。

  對他來說,註意到丁涵倒不是因為她有驚人美貌或是魔鬼身材,而是她和周

遭氣氛的不搭調。他位處檯子高處的中心位置,所有人都看著他,而他也能看到

所有人。丁涵站在最週邊的一個角落,長長的頭髮從松松綁住的發帶中熘出,白

皙的皮膚在明亮的燈光下閃耀如雪,閃爍著健康的光彩。她沒有像周圍人一樣大

聲的吆喝和吶喊,優雅的臉上帶著微笑,眼中躍動著智慧,偏著頭的模樣充滿好

奇。

  起初杜安勇沒有在意,丁涵在同一時間同一位置出現瞭好幾次後他終於留瞭

心,這才知道是老闆的一個親戚,被叫來當臨時會計,平時在樓裡某個辦公室坐

格子間,有比賽瞭過來幫忙算帳。他也沒有什麼動作,可有可無點點頭。隻不過

從此來拳場的頻率多瞭些,即使不出場,他也會在場子裡坐坐,或者有空瞭到健

身房扛扛啞鈴打發時間,甚至像今天似的,竟然不由自主用起瞭電梯。遇見丁涵

可以說並非純屬巧合,而和她一起困在電梯,對杜安勇來說,既是磨難也是運氣。

  杜安勇的直白讓丁涵雙頰泛起若有似無的紅暈。她按耐住羞赧,繼續問道:

「發生瞭什麼,讓你打破誓言去打拳?」杜安勇省略瞭些事情,但丁涵聽得仔細,

想得更仔細。

  杜安勇停頓一下,丁涵立刻意識到自己問瞭個巨傻無比的問題。就算秦瓊賣

過馬、楊志賣過刀,哪有男人願意承認缺錢到要去賣命打拳的。她趕緊糾正道:

「你要不想說,可以不說。」

  杜安勇搖搖頭,「我說過曾經有個女友,我想留住她,可是得需要錢。剛好

曾經打比賽時,一個常常遇到的對手在這個拳場,於是介紹我加入,沒什麼比打

拳來錢更快瞭。」

  丁涵吃驚極瞭,她原本以為會聽到一個親人生病、上學、或者潦倒走背字的

故事,沒想到這年月還有為愛情拋頭顱灑熱血的人,「可是你還是沒能留住她?」

  「怎麼比?那是個非常有名的醫生,病人給錢都得托人找關系排隊才行。」

  「那現在呢?你都說是前任瞭,現在卻仍在打拳。」

  杜安勇眼神有些飄離,「對我來說,不是很容易。」

  丁涵有些懊惱,看來事情並不簡單。她面前好像有一個戰場還未結束,至少

現在還沒有。雖然杜安勇的語氣略帶玩笑,但她仍能感覺他的無力與正經。丁涵

和他的前女友素不相識,但這並不是真正的問題所在。最主要的問題在於,幾乎

打從知道杜安勇生命裡曾經有這麼一號人開始,她就不由自主對這個女人散發出

一種無法解釋也掩飾不住的敵意。

  丁涵拿起桌子上一個蘋果向杜安勇砸去,正中他的下巴。

  「嗨,」杜安勇揉著下巴一臉驚訝,「你在幹什麼?」

  丁涵又抓起另外一顆,仍是正中目標。好像還不夠解氣似的,她一下子撲到

杜安勇身上,雙手揪著他的耳朵,鼻尖和他相距不過寸許,一個字一個字道:

「我不要再聽關於這個女人的任何事!一個字都不要,聽到沒有?」

  杜安勇愣瞭一兩秒,然後伸手抹過臉好像要掩飾笑意。他摟住丁涵的腰,一

把將她帶到他腿上。「白癡,這還吃醋呢……不過我喜歡我的女人為我吃醋。」

  「我才沒有!」丁涵忍不住握緊拳頭,「我可是會打人的。」

  杜安勇深不見底的眸子晶亮地看著她,過瞭一會兒才稍微挪動身子,親吻她

的鼻尖,一臉認真說道:「丁涵,相信我,我真的很喜歡你。」

  丁涵聽到後心裡很是高興,就差蹦到桌子上手舞足帶慶祝吶喊瞭,可到底還

是知道要保持些矜持,隻是盯著他傻傻地笑。看著看著丁涵忽然有瞭新發現,杜

安勇皮膚黝黑,棱角分明的面貌略顯粗曠,微垂的眼睫下雙眼細長,高聳突兀的

顴骨透著些許冷峻,然而微翹的兩片嘴唇又讓他顯得有些任性和孩子氣。她不假

思索大聲說出第一感覺:「我有沒有提過你很漂亮?」

  杜安勇怔住,然後呵呵輕笑,「這輩子還第一次聽人說我漂亮。」

  丁涵拍瞭拍他的面頰,撇撇嘴道:「可見你都跟那種不識貨的女人在一起。」

  「大概吧!」

  話音剛落,杜安勇就將她攔腰抗在肩上。丁涵尖叫一聲,咬著牙掄拳捶著他

的背,杜安勇卻渾然不以為意,大步朝臥室走去。丁涵的房間黑暗,但還是可以

隱約看到墻邊有張床。他打開床頭燈,房間立即被溫暖的燈光照亮。丁涵的臥室

延續客廳的風格,柔和而女性化,窗簾、床單和枕頭都是一個式樣的格子圖案和

花邊,甚至連燈罩都是。杜安勇原本以為會看見一張單人床,沒想到丁涵的床卻

非常大,仿佛正邀請他在寒冬的深夜接受它溫暖的擁抱。

  「放我下來。」丁涵笑駡著嚷嚷,手又捶他的後背。

  「遵命,沒想到你這麼重!」杜安勇假裝氣喘籲籲。

  丁涵的背部砰落在床上,還沒叫出聲,杜安勇已經撲瞭過來,重重落在她身

上,將她再度擁抱住。

  「你也不輕啊。」丁涵哼瞭聲,想讓自己舒服點,結果是身體平攤在床上,

被杜安勇拉扯著直至不著寸縷。

  「全是肌肉,誰都知道肌肉比脂肪重。」杜安勇直起腰,一邊盯著丁涵的白

嫩光潔的肌膚,一邊迅速把自己也脫個一絲不掛。

  哇,可不是麼。她剛想開口說話,杜安勇已經在她臉上吻瞭起來,丁涵順從

地回應著,雙手順著他的身體來到胸膛,手掌下如雷的心跳顯示他和她一樣興奮。

  「你這身板,摸著真舒服。」

  當她的手掌向下來到腰際,杜安勇忍不住呻吟,抓住她滑進兩個人身體間,

摁著她的手握住自己,低聲要求道:「那就繼續。」

  丁涵有些遲疑,先是試探的碰觸他的勃起,怯怯地卷起手指圈住他,看到杜

安勇一副隱忍多時的折磨樣子,這才大膽地握緊,由上到下有節奏磨蹭著。

  「你好燙啊!」丁涵低喃。

  杜安勇猛地倒抽一口氣,在她手中挺動幾下。丁涵的撫摸帶給他特殊而興奮

的刺激,嗓音更是因渴望和需要而略顯嘶啞。

  「你這樣撫摸男人,會令他受不瞭的…對,就是這樣。不要停…哪兒學的,

操,我以為你是乖乖女呢。」

  「我當然是啊。」丁涵的手停下來,聲音帶著惱怒。

  「可不是麼,我不該吃驚的。從見到你開始,你都在致力於給我留下好印象。」

  丁涵咯咯笑起來,手上使勁兒捏瞭捏,「你個流氓。」

  杜安勇從喉間發出嘶嘶聲。他拉開丁涵的手,橫過一條腿放在她的大腿上,

抬起身體覆蓋上來,同時雙臂撐在她身體兩側避免壓住她。「好啊,這會兒我最

想當個流氓瞭。」

  杜安勇下床在褲子裡翻找,變戲法似的手裡就多瞭一個錫箔小包裝。他撐起

身體分開丁涵的雙腿,跪在她腿間將自己武裝好,然後彎下腰一隻手環抱住丁涵,

另一隻手則緊緊握住她的雙手舉過頭頂,低下頭雙唇掃過她的耳際,悶聲問道:

「你準備好瞭麼?」

  丁涵打開雙腿勾住杜安勇的腰,腳跟搭貼在他的腰窩,睜大雙眼看著他屈膝

覆蓋在她身上。滿世界好像都是他的氣味、重量和體熱,丁涵暈乎乎的幾乎要窒

息,「當然,你呢?」

  杜安勇抬起頭,看看天花板,裝佯猶豫道:「嗯…讓我想想。」

  丁涵雙手掙脫出他的束縛,順著身體滑到他的臀部啪啪拍打兩下,發出清脆

的聲音。她嬌聲抗議:「討厭,我真會打你的!」

  杜安勇胸口起伏,趴倒在她身上,磨蹭著她的頸窩,嘴唇渴切地覆蓋住她。

  這次的吻不再溫存、而像個心有所圖的男人,專心、徹底。「我喜歡說到做

到的女人。」

  丁涵感覺到他的勃起在腿間跳動,似乎殷殷探路並懇求進入。盡管已經有所

準備,丁涵還是嚇瞭一跳,她緊緊抓住他的肩膀,嗓子裡哼哼著:「我好像沒準

備好。」

  杜安勇更用力地挺進,肌肉也更加緊繃,一滴汗水自他眉梢滴下。「我認為

不會太難,至少,沒人抱怨過。」

  丁涵有些認命似的緊閉雙眼,「那就是說做起這事兒來,你還行,是吧?」

  杜安勇發出一聲奇怪的嘆息,「你覺得我還行?等著瞧,寶貝兒,等我跟你

完事——」

  杜安勇再次稍稍抬起身體轉換姿勢,使出渾身的控制力緩之又緩的刺入,一

邊扭動一邊調整,一點一點進入丁涵體內,直到整個納入,滑潤和灼熱包裹著他,

是一種折磨,更是一種享受,甜蜜得讓杜安勇欲死欲仙。

  丁涵震驚得無法出聲或唿吸,隻是下意識挪瞭挪身體。

  「你先不要動。」杜安勇一個字一個字小心而清晰地自齒縫迸出,聲音有些

顫抖。「我說,別動!別扭!」

  「我…隻是想找個比較舒服的姿勢。」

  「我會讓你舒服的。」

  杜安勇開始滑出她的身體,緩慢而小心。

  丁涵臉上的表情好像正深陷極大的痛苦中,她皺著臉又哼哼瞭一聲:「疼死

瞭。」

  杜安勇手指掐入她的臀肌,但很快又松開,「假如他的女人不在他努力時嘮

嘮叨叨,情況會好很多。」

  「噢,我——」丁涵張口分辨。

  「夠瞭!過會兒說謝謝就好。」

  

杜安勇低下頭吻住她,同時把自己再次推進她身體完全充滿。他咬著牙、繃

緊脖子,唿吸轉變成快速而簡短的喘息,可是他仍然控制住自己,稍稍後退再前

進、舉起再移動。當杜安勇把她的腿舉起,傾身向她壓下去時,丁涵隻能睜大雙

眼,用不值一提的力量想將他推開。杜安勇趁機一隻手向下移至他倆身體之間,

開始轉著圈愛撫她,同時對她猛沖,以一個有力的動作,讓自己再次完全進入。

  丁涵聽見自己的嗓子裡發出一聲尖銳的叫聲和抽泣,感覺髖骨急切地頂撞他。

  她無助地抱著杜安勇的腦袋,將他緊緊扣在臂彎裡,喊著他的名字,隨著他

的身體一起一伏。在沒有任何警訊下,一股旋繞的興奮忽然抓住她,讓她驚慌失

措,隻會跟著本能驅使,手臂和雙腿用力圈住杜安勇,高高拱起身體將他帶入體

內更深處,掙紮著試圖捕捉住那種觸電似的奇妙感覺。

  直到丁涵漸漸從高潮中平靜下來,杜安勇總算允許自己再次動起來。他設法

又維持瞭一會兒自制,但也隻有那麼一會兒,濕暖狹小的感覺深沈強烈,幾乎難

以承受的快感從他的鼠蹊蔓延到雙腿,然後竄上背嵴、鉆入雙臂,再湧進他的口

腔。杜安勇忍不住發出吼聲,不再壓抑那股沖動,提起速度狠沖猛撞,使勁狂搗

盡根入底,愈戰愈猛直至噴湧而出。他將頭埋進丁涵的頸窩,雙手微微發抖,胸

膛也起伏不已。這不僅是由於體力耗費,更是因為體內燃燒的歡喜——杜安勇強

烈又痛楚地再次想起,他差一點就讓她離開。

  丁涵無力地躺在他深重的身體下,舒適地陷入在床鋪中,汗水將他們的前身

黏貼在一起,清涼的空氣吹過身體側面。

  「杜——」丁涵的語言能力好像已經退化,除瞭叫他名字外,什麼也說不出

來。

  杜安勇在她的太陽穴印下一個吻。「我說過的,不客氣!」

  「噢!」丁涵筋疲力盡但心滿意足地躺在他身邊,四肢充滿她無法想像的慵

懶乏力,幾乎是立刻昏睡過去。

  一縷陽光從窗簾縫隙翩翩飛入房裡,丁涵慢慢醒來,很快發現自己全身赤裸,

而且並非一人獨寢。她翻身偏瞭偏腦袋,隻見杜安勇抱著枕頭趴睡著,修長而健

壯的身體完全坦露。他兩腿張開、一膝屈起,唇沿與下巴已冒出點點胡渣,顯得

年長一些,但是濃密的頭髮與睫毛讓他看來像個小男孩。丁涵的嘴巴有些幹澀,

她趕緊揮手捂住,小心翼翼咳嗽瞭兩下。

  杜安勇睡得非常安穩,沒有絲毫像醒來的樣子。丁涵喜滋滋起身撈起睡衣披

在身上向洗手間走去,計畫著今天可以做些什麼。雖然她並不介意一直這麼躺下

去,可不管怎麼樣,都要讓自己幹幹凈凈、口氣清新才好。

  再次回到臥室,丁涵剛走到杜安勇身邊,就見他一隻眼睛睜開一條縫,聲音

帶著濃濃的睡意和微笑,「脫光。」

  丁涵笑著走向窗戶拉開窗簾。豐沛明亮的光線湧入房間,杜安勇大聲呻吟,

「丁涵,你有生命危險。」說著伸手抱住她,拉扯到床上使勁兒親吻上去。

  兩人嬉笑著在床上打鬧,丁涵翻身趴臥在杜安勇身上,抬起身體瞥瞭眼床頭

的鬧鐘,驚嘆一聲道:「天啊,已經十點瞭!」

  「你希望我離開麼?」杜安勇把她抱回到懷裡,臉龐埋到她的秀髮中,深吸

一口氣,問出他醒來後最想問的問題。

  丁涵和他稍稍拉開距離,看著他說道:「這得看情況。」

  「什麼情況?」

  丁涵假裝想瞭想,「嗯……我在找一個男人。」

  「我是男人啊,有什麼不對?」

  「我的意思是,可以沒有顧忌回傢睡在床上那種。」

  「我單身啊!」說著,杜安勇翻身重新把丁涵壓在身下。

  丁涵被他壓得氣喘籲籲,提高嗓子大聲來瞭句:「我想結婚生孩子!」

  杜安勇像中瞭一槍似的立刻直起身子,「哇!」

  丁涵趕緊抓住機會順暢唿吸,然後繼續說道:「嗯…你知道,昨天在電梯一

回事兒,現在是另外一回兒事兒,再將來就是正兒八勁兒的事兒瞭。我是說那種

為瞭同一個將來玩真的、正式的交往,不管這個將來有多大,或者有多小。」

  杜安勇死死盯著丁涵好一會兒,握住她的手說道:「有多少,就靠那個多少

做到最好,不抱怨。」

  聽到杜安勇把她昨天的話再次拋給她,讓丁涵有些意外有些歡喜。她也坐瞭

起來,和杜安勇面對面答道:「沒錯。」

  「問題是,你會後悔麼?」

  丁涵抽出手轉而蓋在他的手上,認真答道:「我不會,你相信我嗎?」

  杜安勇雙手捧起她的臉,強迫她深深看進他眼底。他似乎想在她的眼睛裡找

到什麼,頭腦發熱的沖動?屈尊紆貴的消遣?歇斯底裡的寂寞?都沒有,杜安勇

看到的隻是一個單純的保證。丁涵的表情就像他初次見到她的那樣,聰慧中透著

安靜。他雙手合十,然後手掌朝上,做出求饒的手勢,眼神溫暖至極。

  「我完完全全相信你。」

三。我們總是會想,沒有選的那一條路,會不會更好。

  很快丁涵就摸清杜安勇的作息,他一個星期一半時間耗在郊外的水果大棚,

還有一半時間在超市。工作開始時間、結束時間都不固定,遇到加單採購就更晚

得沒邊,可週三晚上一定會在拳場,有時候出場有時候隻是觀看,結束後總是一

起回丁涵傢。一來離上班的地方不遠,二來環境比杜安勇住的地方要好很多。丁

涵很想提議讓他搬過來住,但也知道他們才在一起,這個話題太敏感,不能給他

施加壓力。三四個月下來,他們見面的次數不多不少,生活不遠不近,兩人的關

系有一種輕松自在,也有一種若即若離。

  丁涵覺得也許是因為過往的經歷讓杜安勇有些過於小心謹慎,但從目前的狀

況看,這也不是著急就能改變的事情。這幾天兩人都忙,沒見過面也沒怎麼通過

消息。丁涵握著手機很想打個電話問杜安勇今天要不要在外面吃飯,卻不知道時

間是否合適。她雖然很喜歡他,可還是很小心地沒有抓著他不放,或者表現得很

粘人,更不用說要求他把時間都給她。正猶豫著手機響起一聲短信提示音,杜安

勇告訴她今天要到很晚才會結束。丁涵知道他工作繁忙,加班加點常有的事兒,

對此毫無怨言,畢竟自己也經常如此。她笑著把電話撥出去,聽到第二聲鈴響時

杜安勇接起瞭電話。

  「嗨,我收到你的短信,今天怎麼樣?」

  「沒完沒瞭的工作,剛剛發現卸貨的人早上把單子搞錯瞭。」也許是疲憊,

杜安勇的聲音顯得有些心煩意亂。

  「要我給你帶些吃的去麼?」丁涵很體貼地問道。

  「不瞭,剛才已經吃瞭些墊肚子。如果不是太晚,你又希望我去的話,我會

在去你那兒的路上讓精神恢復過來。」

  「我希望你來,怎麼晚都沒關系。」丁涵喜歡他說到最後,刻意壓低聲音的

深沈語調。

  「好吧,一會兒見瞭。」

  丁涵掛瞭電話,走到廚房琢磨著晚飯做點什麼,就算杜安勇說過他已經吃過,

說不定來瞭之後還會再需要點夜宵填肚子,也許需要再買些熟食或者其他花樣的

早餐。當杜安勇按響門鈴時,已經快要晚上十點。丁涵剛剛走出浴室,臉龐泛著

被蒸汽薰染的紅暈,電吹風吹過的長頭髮蓬松披瀉而下,垂落到她的雙臂、肩膀

及胸前。她渾身一絲不掛,而且很顯然精心修飾過自己,光熘熘不見一根毛發,

兩腿間隆起的一條誘人的細縫兒清晰可見,看上去明艷動人、充滿誘惑力。

  杜安勇隨著她走進廚房,桌子上已經擺好瞭一盤蝦肉煎餃,旁邊是一小杯牛

欄山。「哇,你這餐館的服務太周到瞭。」盡管已經很勞累,杜安勇卻很是高興。

  他全神貫註觀賞著丁涵,色色地說道:「而且我喜歡服務小姐穿的這身衣服。」

  丁涵盈盈微笑,深邃明亮的黑眸瞅著杜安勇,替他拉開椅子,做瞭一個入座

的手勢,並且嗲嗲說道:「杜先生請慢用。」

  杜安勇三兩口吃完,迫不及待待起身,張開雙臂抱住丁涵親吻起來,「看來

晚上加班還是值得的。」

  丁涵手臂環住他的脖子,胸脯壓到他的胸膛上,頭部緊貼他的臂彎,也急切

地仰起臉迎接他探入的舌頭,體內一股焦躁的感覺蔓延開來,沖過雙臂與背嵴,

在臀部與膝蓋泛起漣漪。

  「飽瞭嗎?」丁涵扣住他肩膀邊吻邊問。

  「還是很餓。」杜安勇答道。

  「你喜歡什麼?」丁涵笑著問道,一條腿抬高,頑皮地纏繞著杜安勇的卡其

長褲摩挲,順手脫去他的夾克衫,露出藍色的高領衫。

  「胸…嗯,或者腿也行。」杜安勇的嗓門有些嘶啞,廝磨品嘗著她的下顎,

又來到鎖骨之間的頸項來回舔舐,「…這地方尤其喜歡。」

  丁涵咯咯笑起來,「挑逗我?你得自食其果。」

  「我怎麼覺得那是我的詞兒呢?」

  「啊,你有什麼特別的想法嗎?」丁涵耳語道,印上一吻。

  「有啊,有非常特別的想法。」

  「真讓人期待。」

  丁涵的眼神情欲氾濫,覺得胸脯沈重而鼓脹,她拿起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胸脯

上。杜安勇的動作急切而堅決,手指摩過她光滑白皙的皮膚,大拇指恰恰壓在她

緊繃發燙的乳尖,那是丁涵最希望被觸碰的地方,使她忍不住發出細微的呻吟,

在天旋地轉中閉上眼睛。杜安勇的喉嚨發出一聲低咆,再度吻她,逗弄她的雙唇,

灼熱的舌尖舔舐嘴角,饑渴又需索。

  丁涵抓住杜安勇衣服下緣從腰系抽瞭出來,雙手從襯衫下擺穿進去,觸碰他

結實的背部、腰側及胸膛。他們的親吻更加狂野火熱,兩人的唿吸又喘又急,雙

手急切地摸索與觸探。但那似乎已經不再能滿足杜安勇,在低吟中他俯下身體,

加重力道吸吮她的脖頸和肩胛骨。與此同時雙手順著她的肋骨滑下,包覆住她臀

部的曲線,再移到腰間將她舉離地面。

  丁涵以為杜安勇要抱她回臥室,但他隻是迅速轉過她的身軀,將她放在料理

臺上。冰冷的瓷磚觸及她的臀部,令丁涵低唿出聲,下意識雙手撐在檯面上稍稍

抬離身體。杜安勇趁機撥開她的大腿,雙手緊握腿根使勁兒抵住她的腹部,將丁

涵的胯部定定貼在他緊繃、精瘦的身體上,嘴唇開始狂野激烈的攻擊。

  「我本來不想這麼著急。」杜安勇喃喃低語,「你不該來挑逗我。」

  「沒關系。你不必太慢,有時候快反而好。」丁涵已經春潮氾濫,一陣陣熱

潮湧入她的血液,隻稍稍一推,就會越過邊緣陷入激情。

  杜安勇聞言再沒顧忌,掏出保險套叼在嘴裡,一隻手撕開錫箔包裝,一隻手

解開褲子釋放出自己,快速準備好後抓住丁涵的腿,深深推進她體內,迫不及待

地用力沖刺恣意馳騁,解放蓄積久積的忍耐。

  丁涵發出喜悅和期待的呻吟,緊攀著杜安勇,纖指掐入他的肩膀,雙峰緊貼

著他的胸,感覺他亢奮的勃起在身體中進出,興奮竄過全身血脈,使她幾乎無法

動彈。她閉上眼睛,口中發出愉悅的呻吟。然而,杜安勇卻捧住她的臉,撐開她

的眼皮讓她低頭。兩人一起盯著丁涵高聳的雙乳彈起跳躍,以及杜安勇的硬挺在

她體內出出進進。這交合的景象對丁涵來說太過淫靡、太過刺激,沒能堅持一會

兒她身下就又是一陣抽搐緊縮,繼而癱倒在杜安勇懷中,幾乎暈厥過去。

  杜安勇被丁涵身體箍得又緊又癢,直到快要忍受不住時,一隻手來到兩人身

體間,固定住保險套迅速退瞭出來。他抱著丁涵從料理臺上下來,還沒等她兩腳

著地就將身體翻轉過來,讓丁涵彎腰趴在檯子上。杜安勇沒有挺身進入,而是抓

住她翹起來的臀部按向自己胯間。兩人恥骨相連,激烈的沖撞讓皮膚噼啪作響。

  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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